“ 晚安 好梦 ”
天空的湛蓝色渐渐暗下来,残存的阳光穿过孤零零的枝头。不同于前几日的喧嚣,初雪过后的黄昏仿佛会更加静谧一些。
坐在图书馆里自习,旁边的桌子有凳子拉开的声响,几个学弟学妹走了过来。挑选一张大的桌子坐下。有的顺手掏出手机,有的小声和旁边的伙伴指点着邻桌的女孩……
他们的轮廓在我的视线里渐渐变得模糊,从边缘处开始,像蒙上了一层纱,亦或是镜头失去焦点。待到清晰时,眼前的身影变成了曾经的玩伴。他们的名字我似乎是记得的,可无法与他们的面孔一一对应,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提醒我和他们是熟悉的人。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,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,还太新,还太遥远了,一切的一切,都在匆匆忙忙之间,我们好像遗失了什么。
你呢?在西京园里收获了什么?又遗失了什么?那些挥之不去的“一次”是否还记忆犹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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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竟
每一个瞬间都是独一无二的,即使是在最乏味最精简的时刻。
一 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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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姆·文德斯出版过一本摄影集,书名是《一次》。他在书上淡淡地放上照片,淡淡地写几个字。我很喜欢这个书名,摄影曾经是,绘画也曾经是,书写和人生,是“每一次”也是“第一次”。这“一次”,颇有此时此地的意味。后来这样的一次,变成条件式而非必然。除非你依然使用底片,也不交付印刷;或绘画史上没有安迪·沃霍尔的罐头、数码概念马上被人厌倦……只有“人生”还没有找到可以交换的条件,人生独特不容抹平。
一八三九年,法国画家达盖尔发明银版摄影,被拍摄的人要站上三十分钟,才能有足够的曝光量,让底片感光。想想真是不可思议,人们围着一张小小的纸,上面有缩小的我,我能亲眼见到我过。去的存在,而且就在不久前的“刚才”,为此惊讶不已。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为此惊讶的时候吗?
旅途中我会给小朋友糖果和圆珠笔当礼物。从台湾带了拍立得底片,我也会给遇见的人们拍照,把照片当作礼物送给他们留念。大多数的人没有见过拍立得相机,当底片渐渐浮现出自己的影像,都会露出孩子般的惊喜。一次迷路经过一间老人之家,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老人们面无表情坐着。收音机非常大声,卡斯特罗肖像挂在墙上,天花板有一个大吊扇,慢慢转动。长廊上一位年轻的女性,宽阔体型穿着花色上衣,疑惑地看着我。
我问:“我们可以进去吗?”
她微笑着说:“可以。”
我拿相机,想拍他们,有人露出了敌意,手在空中挥动,想挥开我的注视和打扰。于是我放下像是武器的单反相机,改拿起拍立得,拍下紧盯着我的一双眼睛。她伸长了脖子,站在切·格瓦拉的肖像下,全身散发一种战斗姿态。我拿着尚未显影的照片,她顺手接过,正反两面不断翻看,狐疑地看着我。
我用西班牙文说:“等一下”。
我说了她能懂的语言,似乎取得了她的信任。她安静低头注视,当影像完全显影,她突然惊呼,说了一串我不懂的话,引来其他人的注意。她向其他人展示这张照片,整个老人院开始骚动,大家都站起身,围着那张照片。有位老奶奶直接走近我,用指尖指着她的鼻子,接着退后,双手放在两腿旁边,站定着;我想她知道拍照的基本动作。我帮她也拍了一张,她同样也对什么都没出现的照片感到困惑。第一位已经有了拍照经验的婆婆,很有把握地对她说:“等一等”于是两个人安心地等着照片。当第二位老婆婆也看到自己的影像,她开心地张着嘴,眼神充满喜悦,像是少女般笑着举起双手大喊:
“Magic!”
手上紧紧捏着照片,在拥挤的客厅,有的人随着收音机的音乐舞动身体,有人唱起歌了。这是一个充满音乐、舞蹈和爱情的城市,她们的回忆静静坐在阳光洒落的沙发,但此时此刻的存在却被紧紧抓在手上。我邀请她们走到街上,想在充足的光线下大合照,为我自己。虽然他们此刻都像孩子一样不听使唤,动来动去,要好好拍一张合照有点困难。但至少她们都愿意走出屋子,走到阳光底下,走进我小小的相机盒子里。
我想起动画片《小英的故事》,小英的妈妈是摄影师,带着器材四处流浪,帮人们拍照。我也想起马尔克斯小说《百年孤独》的文字:“这个世界还太新,来不及命名,需要用手指去指。”
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,还太新太遥远了,旅途中的一切,匆匆忙忙之间,只能用我习以为常的手,习以为常的偏见,去分类、辨认。
时代演进,终有一天人们会忘了,古人结绳记事,用一条平凡无奇的绳子,打出了第一个代表“你”,和第一个表达“我”,那神奇的一次。
今 日 话 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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❖录音 | 王晨阳 ❖编辑 | 朱文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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